“游离于空间之外,超脱时间之际”,迈克尔·康奈利(Michael Joseph Connelly)的作品《诗人》从一开始就借助爱伦·坡的诗作让小说充满了诡异的恐怖美学。小说讲述了一个双胞胎弟弟追寻哥哥死亡的真相的故事,文笔优美,逻辑无硬伤,节奏层层推进,让我欲罢不能,几天时间内一口气读完。
在紧张的侦探过程中,作品展现了人性的意味,让我尤为喜欢。比如这段中主角杰克正与蕾切尔坠入爱河,患得患失的杰克吐露心结:
“是这样,那时有个女孩,我对她有感觉了,一时冲动的那种。于是我……我不记得是怎么传出去的,但总之就是传出去了,你懂吧?一般发生这种事的时候,你会等着看对方的回应。大概就是这种套路,我喜欢她,她知道我喜欢她,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喜欢她,她知道了我知道她知道我喜欢她,懂我的意思吗?”
“懂。”
“可问题是,我当时一点信心都没有,我就是……我不知道。有一天,我坐在学校体育馆的露天看台上,我记得当时是有一场篮球赛还是什么比赛,总之我虽然早早到了,体育馆里还是坐满了人。然后她就来了,和一个朋友一起沿着看台一直走,看看还有没有地方坐。就在那种一战定生死的关键时刻,她发现了我,直直望着我,然后冲我挥手……于是我吓呆了……而且……当时……我就转了个身,假装看她是不是在跟我身后的什么人挥手致意。”
“杰克,你真是犯傻了!”蕾切尔说着笑了起来,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件事当真,我可是为此耿耿于怀了很久。“她当时什么反应?”
“等我转过身时,她已经扭头看别处了,我非常窘迫。瞧瞧我干的好事,先是弄得人尽皆知,然后又转身不管,让她那么难堪……那样冷落她……打那以后她就跟另一个家伙约会了,最后嫁给了他。我过了好长时间才在心里放下她。”
我们沉默地踏上旅馆门前最后几级台阶。我替她推开门,望着她,脸上带着还没压下去的痛苦又窘迫的笑容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件事仍然深深影响着我。……
妙的是,蕾切尔只是简单回应:“每个人都有类似的成长故事。”作者又接着写到:
我没有给蕾切尔讲完那个高中女生的全部故事,我没有告诉她故事的结局,那个高中女生就是赖莉,她后来约会并最终嫁给的人就是我的哥哥。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隐瞒这部分。
最终,这份心结又给小说的结局带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。
读罢,长舒一口气,却久久不能忘怀。虽然在文末揭晓了真相,但作者却又重新为读者盖上迷雾。幽灵尚在人间还是回到了月球上?幽灵是如何诞生的?蕾切尔的过往是怎样的?一切都不得而知。最终读者就像书中主角杰克一样,注视着他们的眼睛,但眼睛里什么都没有。